“6G原则”请不要打破全球统一6G产业生态追求
2月26日，一年一度的“世界移动通信大会”（以下简称“巴展”）在西班牙巴塞罗那召开，成为观察市场动向、展望产业趋势的重要窗口。与此同时，美、英、法、日、韩等十国政府发布了“关于6G原则的联合声明”（以下简称“十国声明”），在会场内外引起广泛震动，也促使我们回顾移动通信行业的发展历程，思考行业应如何准备应对6G时代的竞争与发展。“十国声明”酝酿已久，相关文本最早出现于去年4月美国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发布的“6G原则”。此次声明虽在具体文字方面有所调整，但整体基调并未改变，体现了近年来以美国为代表的部分西方国家推行所谓“价值观外交”和关注所谓“可信”产业生态的一贯方针。虽然文本中也表达了对全球标准与国际合作的支持，但“十国声明”开宗明义即提出，6G应是“保护国家安全的可信技术”，是“更广泛的安全可信通信生态系统的一部分”。这样的声明不免令产业界对构建全球统一6G产业生态的前景产生疑问，可能会出现两个甚至更多的6G生态。而本次巴展中所展现的不同市场间产业发展路线的差异，可能会放大这样的疑问。自5G商用以来，在部署节奏和发展路线方面，不同国家和区域之间已出现较为明显的分化。中国作为5G先发市场，依托华为、中兴等国内厂商的集成化5G方案，快速完成了5G SA网络的全国性部署，并已启动向5G-Advanced（以下简称“5G-A”）演进。中国移动在巴展期间宣布，2024年将在超过300个国内城市启动全球规模最大的5G-A商用部署。而在大部分欧美国家市场，运营商更为关注短期的投资效益，对5G部署采取了较为谨慎保守的策略。同时，为了促进网络设备市场的竞争，提升业务部署灵活度，部分运营商对Open RAN给予较大关注。例如，美国AT&T最近宣布，截至2026年底，将采用Open RAN承载全网70%的无线数据流量。巴展期间，日本NTT DOCOMO宣布与NEC成立合资企业，基于NTT DOCOMO在日本本土的部署经验，向全球运营商推广Open RAN方案和产业生态。韩国SK电讯也表示，“在6G商用的最初阶段就应引入Open RAN架构”。产业发展路线的差异与地缘政治因素交织，使全球移动通信产业面临着4G时代以来最为复杂的发展前景，令人不禁回忆起2G/3G时期，北美CDMA与欧洲GSM/WCDMA两大产业阵营为争夺全球市场激烈竞争的历史。两大产业阵营的竞争最终以美国和亚洲主要CDMA运营商决定采用3GPP LTE技术部署4G网络而告终，GSM/WCDMA/LTE的规模经济优势在竞争取胜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。过往的历史一方面提示我们，当今全球统一的移动通信产业生态是多么宝贵与来之不易，无论政治风云如何变幻，产业界仍应坚持对全球统一6G产业生态的追求，这将符合全球产业界的共同利益；另一方面也向我们展现了规模经济在产业生态竞争中的重要性，为在产业技术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，必须尽可能扩大相应的产业规模。在扩大产业规模的过程中，争夺各自核心市场之外的中间地带尤为重要，运营商的跨国经营将在这一争夺中发挥重要作用。Vodafone、Orange、Telefonica等欧洲运营商的跨国经营，推动了GSM/WCDMA在西亚、非洲，乃至美国的“后院”拉美占据市场主流。当前，中国市场在用户规模方面领先十国集团，在收入规模方面则仍有较大差距。同时，我们还应注意到，十国集团国家中存在一些大型跨国运营商，例如Vodafone和Orange就分别在17个和26个国家和地区运营通信网络，在全球市场各自拥有3.2亿和近3亿移动通信用户，产业影响力远远超越其母国市场范围。回顾历史、展望未来，在坚定追求全球统一产业生态的同时，中国产业界有必要进一步加大“走出去”的力度，扩大在中间地带市场的影响力。国有运营商作为产业链龙头，有必要以多种形式支持带动产业伙伴，共同开拓国际市场、扩大产业规模，为未来的产业生态竞争做好准备。
